灵通”,当日赶不上喜宴,第二日也应该早之又早的前来恭贺。然而人人皆知,此亲事并非木神本人欢喜,她不过是顺着天帝胡闹,不想落个“逆卿抗旨”的名声才无可奈何答应下来。
所以于各族而言,一面是天帝赐婚的面子,你不来贺,那就是间接替木神鸣不平了,会开罪昏君,引来无妄之灾。一面是木神的心意,她不欢喜这门亲事,你是来贺,还是幸灾乐祸来送晦气的?
思来想去,权衡利弊,除了与木灵神族颇有渊源的几家仙族,几位仙主亲自来访,其他仙族则不约而同择了个折中的笨法子,仙主不露面,遣个在族中地位不低的人带着一份不轻的礼早早来贺,两厢不得罪,只能如此。
但凡事有例外。
东荒弱鱼族,此族几千年来与木灵神族都没什么特殊交际。十几年前,因为族中出现了一位极其貌美的女子,引得王侯将相以及各家公子纷纷争抢之,闹到最后,高高低低的人物互相斗殴厮杀,竟导致一个不留,弱鱼王族可谓真真正正灭了门户,老仙主气血攻心,一口气没上来,死了。
好在老仙主有女一名。
此女名唤冬琅,相貌、智慧皆平庸无奇,难堪仙主大任,多年管理之下,弱鱼族更弱,人心涣散,民怨四起,早已是苟延残喘之势,她不得人心,光杆主子一个,无心腹可驱,无贤士可用,不得已今日亲自前来。
走在长佑王城的主街上,这里民风淳朴,安和享乐,使她不由得怀念起从前的弱鱼父亲,兄弟,叔伯,堂兄弟,许许多多的亲人、朋友,以及,她的未婚夫。
都在那个祸害出现之后,魔怔一样,彼此算计,争夺,打架,杀人……一个两个,全部,最终离她而去。
她恨那个祸害。
恨那个美人。
可事发之后,那个美人却世间蒸发了一般,一丝踪迹也无。
砰。
她的肩头被人撞了一下。
这一下并不重,她甚至可以感觉到,那个人与她同样的漫不经心,同样的触景生情而产生的情绪低落。
同是天涯可怜人。
她心中这么想着,轻飘飘回头一扫,也便是这一扫,她止了脚步。
美人。
虽然那是个男人,虽然他头戴黑纱斗笠,只是一道背影,然而,她就是可以肯定,他是一个不可多见的美人。
她恨美人,恨世间所有美人。
她喜欢虐美人。
“站住。”她道。
那头戴斗笠的男子却浑然不觉喊的是自己,依然一步一步的向前挪动,很慢。
“站住!”她索性几步追了上去,拦住他,“你撞疼我了,连句道歉也没有吗?”
纯粹是无理取闹了。
黑纱后无波无澜,声音也有些渗人的死寂:“……你说谁。”
冬琅头一抬,十分蛮横:“还能是谁?你啊!”
男人:“……哦。”
“哦什么哦。”冬琅毫无怜香惜玉之心,一看他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更来气,“跟我道歉!”
男人:“抱歉。”
冬琅:“是道歉,不是抱歉。道歉你懂吗?要有诚意,要说‘对不起,我错了’,要磕头赔罪。”
男人:“……磕头?呵。”
“你呵什么?”不知怎的,对面这人浑身上下透着一股邪气,令冬琅感觉很不舒服,她退后一步,指了指两人中间的那块地面,道,“磕吧。”
男人却理也不理她,抬步便走。
两人再度擦肩时,冬琅一个趁人不备,抬手掀了他的斗笠!
“啊!”
她叫了出来。
时光仿佛一瞬静止,原本围着看稀奇的,路过的,买东西的,卖东西的,楼上楼下的,脑中都有那么一瞬间的空白。
然后,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