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8章、陡岩(2 / 3)

钢铁黎明 狼家二萌神 3295 字 2022-04-25

下来的命运,娟子蹭了蹭了陈潇湘,后者把脸颊埋进脏毛串成绺的马脖子里,然后手握着枪,拇指掰下击锤,对准过去。

“砰。”一声枪响。

汩汩流出的马血染红了陈潇湘的衣装,但当她站起时,重新变成了那个漠然的骑兵班长。

见陈潇湘独自牵着坐骑走远,排长王贵水长叹了一声,伤感道:“哎,没想到昨天没伤亡,今天却……”

“他还不如死在战斗里。”

“烧了吧。”

沈如松闻言惊讶,说话突然变得期期艾艾:“啊……啊?不,不应该,叫飞机来吗?”

排长摇摇头,回答道:“生者为大,咱们军旗下宣誓的时候多少料到会有这一天。”

“祖国哪里不是故乡,带捧骨灰走。”

说罢,拍拍沈如松肩膀,走到遗体边,掰开兵籍牌,一片塞到死者手里。意味着他以军人身份死去。

马靴踏着泥泞,陈潇湘与骑兵们一起抬起死者,放到用树枝搭成的平台上,浇上油,放下火把。在人们注视里,烟雾与火苗蹿起,过了许久,才化作灰烬。

陈潇湘捧起温热的灰烬,拿手绢包住,放进死者生前用过的饭盒里,那儿还有另一片兵籍牌,一个照片项链一块表。

沈如松低下头默哀,他这时才想明白排长为什么要说“他不如死在战斗里”。那样就会是烈士,名字会刻进龙山天门石碑另一排更显眼的位置,而不是某个训练死亡指标。

但又能有什么?人死之后,还能计较什么,除了绝望的母亲和爱人,几年后,谁会记起他?人们素来只记得千千万的牺牲将士,在慰灵碑、纪念柱下,哪怕是战友,又有谁会去记得熟悉名字旁的那个名字。

他们都是无名战士。

胜利的喜悦荡然无存。排长向营长、团部报告了此事,因为是训练中死亡,证据确凿,再无多余声音。团部也只得例行安慰并记录住而已。剩下的事,就仅仅是骑兵排的排长与陈潇湘分别写一封通知书,在返程回,随死者的私人物品、骨灰一起寄回原籍。

沈如松看着排长挂断电话,这件事似乎就过去了,但又不是,他望向山外辽远的平原,默然不语,他明白,每时每刻,都有与他一样的人逝去。停下的队伍继续出发,他们耽搁了半天行程,那些心疼战马嚷嚷着要派人送回马儿,自己宁愿走路的骑兵也不做声了,只得更注意脚下,更贴住山壁行走。

今天再没有歌声,再没有笑声。

晚上扎营,沈如松一样嘱咐班组士兵们要打牢桩基,不要为了一块耐贮蛋糕而偷偷多开单兵口粮。

篝火架着的行军锅里煮着从农场带来的最后一份白菜腊肉,再差的大锅饭也比自热口粮强,大家把头盔垫屁股下边,月亮依旧是昨天的月亮,林梢却不是昨天的林梢。

因为今天发生的事,没有人哪壶不开提哪壶地去放声大笑,平时老是冲着哥哥龇牙咧嘴的刘有成,当着大家的面对哥哥刘有德道歉。而此前犯了大错的杨旗、刘子旭在其他人眼色催促里一咬牙站起来,承认去辅助兵营地找乐子连累了许多人。

沈如松原先觉得这几个人都有大病,不适合从军,应该扔去流水线当一辈子工人,但突遭这样的事,在生死面前,很多事都变成了小事,况且……不久后的夏天,这个班里又会有多少人活到第一年的冬天?

沈如松赶回众人去睡觉。在帐篷里,裹在睡袋中,沈如松忍不住想着那个意外牺牲的骑兵,沈如松不认得他,在三十多人的队伍里,做完自己繁重的任务,除去1班的人和陈潇湘,他根本没有多在意其他人。

有朝一日他若是牺牲了?打比方说,昨天战斗里,那头盔鼠咬穿了他脑袋呢?是不是抬出来,在基站里烧掉,几个月后母亲和妹妹收到一个骨灰瓮一个牛皮信封,装着通知书和抚恤金?在军人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