容歌不胜酒力,硬生生把自己灌醉了,迷糊之前还不忘小心翼翼的封上酒坛,自言自语道:「不能洒了,不能洒了……」
她舍不得浪费。
可眼前一排排的酒坛重影,半天对不准。
就在容歌失了耐心,迷糊的头脑发涨时,一只大掌温柔的覆上了脑袋,耳边有人轻声的哄她,「我来放,别急。」
这声音在梦里频频出现,让容歌安心。
她乖乖松了手,怀里一空,酒坛就被搁在桌上了,屋子里烧着地龙,她坐的浑身发热,额角的汗珠湿哒哒的。
江驰禹用袖子给容歌擦,酒劲还没泛上来,这会醉酒的人还是乖巧的,不哭不闹,缩在江驰禹臂弯里,茫然的睁着眼睛瞪他。
脸颊漫上红晕,容歌死也记得江驰禹的脸,她胡乱的晃了晃脑袋,呼吸缠绵之间,指尖顺着江驰禹的眉间落到了他紧抿的唇峰,紧接着「啪」一巴掌轻轻拍在江驰禹脸上。
江驰禹懵了懵,将不痛不痒贴在脸颊的手拉回去,笑了笑问:「还认得我吗?」
容歌仰着头说:「王八蛋。」
江驰禹:「……」
将人拦腰抱起,容歌环上江驰禹的颈,她很熟悉很熟悉这个怀抱,用鼻尖蹭了蹭江驰禹,闭上眼咕哝道:「我有事瞒着你,等你从汉州回来,我便将一切都告诉你。」
江驰禹狠狠一震,抱着的人对他没有一点防备,却让他湿了眼。
容歌闭着眼,在江驰禹衣间的清香里沉溺,她毫无意识的继续说:「我怕等不住,所以你一定要快点回来。」
江驰禹呼吸急促,僵了良久。
直到容歌在怀里睡过去,他才轻轻「嗯」了声,一如当年离开的那夜,他也是这么回答的。
那年的容歌在别宫的偏殿里,避开所有人在离别前见了他一面,她当时红着眼,享尽荣华的公主犹如被尘世抛弃的浮萍,抓住江驰禹这唯一的倚仗,对他说:「你要回来。」
彼时江驰禹就发现了容歌的异处,很长时间容歌情绪低落,失眠掉发,她还暗中派人去查一些早就封存的旧卷宗,江驰禹每每问起,容歌故作微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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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一个多余的字都不肯多说。
他被临时派去汉州,怀着满心的期盼想早去早回,他想知道容歌隐藏的一切,同她一起承担。
可这一去,变故横生,他迟迟才归,回来后汴京的天就翻了,公主殿舞乐齐升,昔日的容歌变了,她扬起刀刃,将他贬的一无事是处,眼中的冷漠与厌恶,差点杀了他。
江驰禹陷进了泥潭里,从四年前就掉进去了,他一直在往上爬,直至今日,还有大半个身子被泥污包裹着。
江驰禹有必须要做的事,他被强迫着不断前进,前进,再前进。
替容歌掖上被角,江驰禹仔细端详着那熟悉又陌生的眉眼,垂眸在眉心落下一吻,舍不得分开。
他每说一个字心口都刀割似的疼,「原来,你都记得。」
苦苦追寻多年的真相,江驰禹突然就看见了一丝曙光,来自她的容歌。
门外泽也轻轻扣窗,梧桐院的下人回来了,江驰禹怜惜的触摸容歌的唇角,低声:「好梦。」
他离开之前看见了角落里的香膏,怪不得刚才进来就问道一股熟悉的味道,什么香膏竟然同冷生香似了三分。
泽也再一次敲响了窗,压声:「王爷,该走了。」
实在不是他要坏事,时机确实不怎么对啊,自家王爷进二小姐闺房半天了,再不出来就要被当场抓包了,指不定运气差点,还能白白得一个y贼的称号。
江驰禹小心的割了块香膏,这才同泽也悄然离开。
平街上的雪白泱泱,江驰禹凑近那香闻了闻,酒意竟飞速的散了,他递给泽也,沉声:「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