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驰禹吞下喉间的血,拧着疼的心口扼住了他的呼吸。
他好半天才说:「本王不需要任何人来收尸,出了这座城,就没想活着回去……」
当初最坏的打算不就是城破了,他战死在城外,暗处京军同锦衣卫带着容氏根基后撤吗?
这个时候,皇后应该安全离城了。
西城门是定远军在驻守,有容歌在,苏敞之会帮着皇后安全离开汴京,南下广陵。
「汴京气数已尽。」江驰禹说:「本王无力回天。」
其实早就猜到结果了,江驰禹还是坚持到了死,他自己的选择,没什么好后悔的。
「本王对得起江家列祖列宗,对得起容氏天下,唯一对不起的……」
是他的容歌。
他好不容易才寻回来的容歌。
容简的声音带着蔑视,江驰禹都要死了,汴京城眼看着成了他的囊中之物,可他心里却并不舒坦。
「来,告诉我你到底练了什么邪功?」容简给自己找了点乐子,低下头凑近江驰禹的脸问:「什么呀?」
江驰禹缓缓离他进了些,半张着唇,「来,本王告诉你。」
容简笑了一下。
就在这时江驰禹的脸突然逼近他凑了过来,容简防不胜防,只觉得江驰禹狗一样咬了过来,有什么东西顺着他嘴里的血味传进了口腔。
容简同江驰禹缠在了一起,江驰禹用尽力气带着容简滚了两圈,容简的白袍被割裂了,数不清的攻击砍在了江驰禹背上,他变得血肉模糊。
「主子!」
随从大喊,「你快放开我主子!」
江驰禹用头撞容简,容简被撞的一懵。
他整个身体都压在容简身上,尽管自己快被砍死了,可同样的拳头不停的打在了容简胸口,容简不得已大口呼吸,被江驰禹送进嘴里的东西顺着喉咙呛了进去。
容简拼命想吐出来,被随从解救后爬在一边咳嗽,可进了肚子的东西哪有那么容易吐出来。
「江驰禹!」容简撕声,「你给我吃了什么!」
江驰禹感受到身体不是自己的了,躺在月光下没一点力气,血液在迅速流失。
不清醒了。
容简质问他,「给我吃了什么!」
江驰禹动了动唇,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:「你羡慕本王的邪功,本王传给你……」
容简想骂娘!
鬼知道江驰禹到底让他吃了什么!
江驰禹觉得自己死了。
他把从容祯那特意要来的紫金丹喂给了容简,容简迟早会和他一样,病发而死。
江驰禹做梦了,梦见容歌笑意吟吟的扑进他怀里,抱着他说:「江驰禹,我们终于可以一直一直守在一起了。」
「真好。」
……
皇后万般不舍,最后还是拿出了国母的威严,带着后宫众人和朝中重臣离开了汴京,他们的马车连夜南下,苏敞之让定远军接应,只要离开汴京城,容简的乱军便没有办法再调过来。
南下的路是安全的,会一直到广陵。
容祯带着剩下的锦衣卫待在宫中,他从禄涞手中接过许久不用的剑,高举说:「锦衣卫听令!」
「在!」
「杀往城北!」容祯说:「随朕去接应江驰禹!」
江驰禹背后没有援军,容祯能给他的只有剩下的这三千锦衣卫。
容祯册封的诏书已经暗中交给了皇后,若是他和江驰禹都死在了汴京,广陵会有新的容氏君主。
在容祯带着锦衣卫出宫时,容歌已经被眼前的一切割成了血淋淋的一片。
苏敞之看着她说:「这就是结果,是早就在预料中的结果。」
「舅舅……」容歌跌跪在地,痛哭出声。
苏敞之道